理论_计算_实验 & 工程_科学 & 学界_业界

理论、计算、实验

2/17

昨夜有些灵感

事情可以按如下方法划分成两个子集

• 喜欢、不喜欢
• 擅长、不擅长
• 时代机遇、非时代机遇

后两个更好划分，那就从它俩说起

我在高中同学里，当然是擅长数学、物理、统计的，但是在大学同学里，我的数理能力只能排在中等水平。而我的竞争者，是后者，因此，纯数学、理论物理、纯统计，可以说是，我不擅长的东西。2020年，我也是因为这个，选择了生物物理。实验，我也不擅长。在理论、实验、计算里，我最擅长的就是计算了。

时代机遇当然是AI。数学、物理、统计、化学、生物、计算机，都不算是时代机遇了。

2/27

纯理论，尚玥、贺维易、冯鑫、匡程辉都比我厉害。我高中时看竞赛根本看不明白，他们却能自学（除了贺维易）。丘成桐自传上也写他这时参加数学竞赛的事。严济慈、华罗庚、杨振宁也有类似的经历（指自学）。

3/3

dying test，会重视享受结果，轻视享受过程。我以前太过依靠它，因此才干了很多只享受结果不享受过程的事情。

gossip test，是克里克那里的舶来品，我并没有太过重视它。dying test同样是从当年明月和乔布斯那里搞来的舶来品，但我小时候也隐隐约约自悟了它。gossip test同样重结果轻过程，我和别人总闲聊社会主义，我会因为我帮助了建设社会主义这一结果感到快乐，但是我可能不会对去工厂、建工会、成为政治家、在网上宣传感到快乐，这些才是实现社会主义更直接的手段，教育啥的都是间接。

doing test，即，你真正去干了，才知道感不感兴趣，才是最直接的检测。上面那俩多少有些间接。而且这东西是重过程轻结果的。过去一年半的doing test，我发现以下问题：第一，有结果时我就高兴，没结果时我就不高兴。我不喜欢重复其它人的实验。第二，我没有非常想研究清楚的问题，在神经科学没有，在物理学也没有，在机器学习其实也没有。但也有好的发现：我非常喜欢学知识、教知识，过程和结果我都喜欢；我喜欢模拟/计算胜于理论、实验。

3/7

我早就该承认自己的聪明程度不足以做纯理论了。我的数理天赋在所有人里是千里挑一，但不是十万里挑一。2021秋，学不会有限元时，就该认。但之前我一直不服输，不肯承认。**我的聪明程度足以小学教材刚发下来就自己看懂，初中时花几天也可自己看懂，高中时则做不到了必须有老师教，竞赛当然也看不懂，大学更是，我不能靠看书和看维基百科学会控制论。**与之相对，严济慈、丘成桐均能自学高中、本科的知识，尚玥能自学竞赛。他/她们都比我强。我该服输了。就像我放弃了乒羽，专精跑步和篮球一样。做理论天赋不足，但我可以去做计算。我对ML/DL/RL/AI有天然的亲和感，对CS/EE则有神秘感和崇拜感，这不是天作之合吗？

3/16

如果我像Einstein, Haim, Gardner一样聪明，我会考虑，我不做科学，对人类损害有多大。但是现在，我的聪明，或者说数理能力，在人类里只是千里挑一，并不是百万里挑一，那，科学界多我一个不多，少我一个不少，我不如去做一点让我自己更开心的事。除了小初高、竞赛、狭义相对论，error back propagation，我自学了三次才学会，而非一次搞定。

3/17

评价历史人物，可以有两个轴：能力、法律/道德/理想。

评价身边人物，同样：能力、法律/道德、相处是否愉快。

评价想做什么，同样：擅长程度、喜爱程度、前景。

推公式、写代码、做实验。喜欢程度，1＝2＞3。擅长程度，2 > 1 > 3。

道德既包括对国家的，也包括对全人类的、民族的、家庭的。

道德既包括学术道德，也包括对伴侣、家庭的忠诚。

能力既包括业务能力，也包括与人沟通的能力。

3/30

那天我说这很可能是因为我天赋不足。如果我在本科依然几个小时就能看懂一本教科书，那我也许还会认为前者比后者重要。

…

事虽然不能板上钉钉地说明这些人认为后者比前者重要，但大概率是。如果他们真的觉得前者比后者重要，不会花时间精力，甚至生命，干这些。

因此，我估计，就算我真的天赋爆表，我也会逐渐改变看法的。

其实我也不需要从历史中汲取力量。我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就可以了。

4/8

我对理论神经科学愈发厌恶。去他妈的NMD，你的东西有半点新的预测吗？滚。

科学、工程

2/28

重要的是享受过程，而不是享受结果。然而，2022年夏天以来，有结果时候我就高兴，没结果时候我就伤心，这压根就不是享受过程。反之，当我进行一些数据分析时，我感到非常地快乐，哪怕并没有什么结果（比如算自相关、互相关等相关性的指标，再比如delay embedding）。

2/28

马同学给我推送了乔治格林对于格林公式的证明。2020-2022，两三年时间，我一直拿格林当头像。我很佩服他对于科学的执着，对于名利的淡泊。我现在依然佩服，但是我对科学的兴趣确实下降了。

3/6

今日不查，更待何时！一个小男孩在皮肤科哭。22年秋，在牙科，一个小女孩捂着嘴说再也不吃冰激凌。我当时和曾老师去过南区和本部。张晓初研究的确实挺有意思，若无学术造假事。做做侵入的电极治疗也不错呀，但我得确定和我想的到底一不一样。是不是工程问题，是不是真能治病。

3/7

要cope with the reality。就像yolo里那个拳击教练，他完全可以一边卖卡一边打拳。我这里也一样。也许把被试当成财物很奇怪，但是你不这样做，做不出任何科技进展。现在是资本主义社会，不是共产主义社会。

3/13

我难以忍受做一个学术造假很多的领域。以我对神经科学的了解，后者太容易造假，而前者类似光遗传、钙成像、神经递质探针，造假会少一些。

我想做工程问题。在科学上，物理学、生物学、神经科学，我都没有太想研究清楚且切实可行的问题。

我想直接帮助患者。这样能让我觉得我的工作很有价值。不要再跟我说牛顿的工作五十年之后被瓦特搞出价值，麦克斯韦的工作五十年之后被特斯拉搞出价值，我已经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。

3/17

在列车上看到一起重大铁路交通事故——一个货车司机忘记把车斗放下，车斗撞到铁路高架桥，导致桥梁变形。还好这是货运铁路，列车司机看到变形后，立刻刹车，但是由于惯性车继续往前，第一节车厢脱轨掉下，导致3人死亡1人重伤。

多么触目惊心的事故啊！我看了看窗外，突然在想，我的车是否也会出事故。如果像J.D. Rockefeller那样奇迹般地死里逃生，我会立刻想明白自己这辈子到底要干啥。

不过，没有这种离奇经历，我也想明白我要干啥了！

我不在乎一个神经网络里能存储多少记忆模式，也不在乎人类是否能人工合成一个细胞，也不在乎线虫的肌肉在刺激下会怎么怎么运动，我只在乎我们是否能治病救人。

认准这一件事，往前冲就完了。

3/27

我的选择，不仅来源于我的偏好，还来源于这样一个信念：”理论神经科学是22世纪的科学，但我们依然可以用一个黑盒子去代替另一个黑盒子，治病救人“。

3/31

这个故事告诉我什么呢？

作为一个社会主义者，我知晓了当前的世界远远不像Marx设想的那么简单。按照他的理论：资本家会拼命挣钱，并把挣的钱投入到扩大生产之中；如果他有一天做了让步，那是因为受到了人民的压力。但在这件事里并没有所谓的人民的压力。如果我想团结更多的人，那默克公司这样的当然是团结的对象。

作为一个民族主义者，我会记住其它国家对我们做过的不好的事情，也会记住他们对我们做过的好的事情。

作为我自己，我更想带着我的所有知识，去干一些能直接有利于人类社会的工程问题。

4/16

之前有次和光哥聊天，他说，你不用怕转领域，大不了你再回你原来的领域呗！

今天看到CBA青岛队的一个外援，放弃了CBA的稳定合同，去NBA打拼。大不了他再回CBA呗！

也想起小林，她要从投行出来创业，大不了她再回投行呗！

只不过嘛，试错的时间成本：篮球界 < 企业界 < 学术界

学界、业界

Fall 2022

wy：我不知道该去学界还是业界。

我：学界是同等条件女性优先，业界是同等条件男性优先。

wy：我知道后者。前者是为什么？

我：因为学界更有良心。

wy：真的吗？有良心的人多吗？

我：至少我说的这个事是真的。这一件事就能说明学界比业界更有良心。

2023/12

我：二位师兄觉得，学术界和企业界，哪个更有良心？

师兄Q：良心有什么用？重要的是制度！

我：我一直都认为学术界更有良心。

师兄M：为什么？

我：学术界一直标榜自己是在为全人类做贡献，这就是最大的良心。

Q、M：谁会相信？

我：孩子们会相信。

M：如果有一天连孩子们都不相信科学家是在为全人类做贡献了，那人类还有未来吗？并且，学术圈里还有少数人是真的在为全人类做贡献的。

我：在今天，2023年，有百分之多少的科学家是在为全人类做贡献？又有百分之多少的科学家是为了升官发财？我们不应该对未成年人撒谎。在教育中，真诚是最重要的品质之一。我认为实话实说更好，二战前都不错，二战后出了一些问题。

我：科学家是为了全人类做贡献、科学家做研究是出于好奇心、科学家不会学术造假，这是二战后人类社会最大的三个谎言。

2023/12

好他妈累啊。

首先我是一个人，其次才是一个科学家。

如果说，在今天，要成为科学家，必须

• 和学术造假的人当同事
• 和学术造假的人在同一个学术会议上作报告
• 不相信这个论文，不相信那个论文
• 剥削我手下的学生
• 做10年自己不感兴趣的研究，为了当上教授
• 拿一堆shit去申请基金
• 拿一堆poop去发表文章

那我宁可不当这科学家！

我的才华，还有其它方式，来回报这个国家、这个世界！来回报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！

不过，去企业界也得忍受这些事，但就不需要忍受既当婊子又立牌坊。

3/30

我写这么多，一个原因是，我在中国的学术圈，没有感觉到人情味。大家都想着发paper嘛。为了发paper以及升官发财，轻者搞些潜规则，重者搞搞学术造假。当年Carnegie替自己辩白，我也不想对我手下的工人这么狠，但是为了和Rockefeller, JP Morgan等人竞争，我别无选择。现在我想说，**在这个时代，如果，必须剥削手下的学生才能当上某种科学家，那我可以不当这种科学家。**我的天赋，还有其它方式可以回报这个世界。

4/10

学术界同等条件女性优先，工业界同等条件男性优先。这件事确确实实能说明学术界至少在男女平等这点上更有良心。

学术界嘴上说为人类做贡献行动上却只为升官发财，工业界直接说我就是为了钱。这件事是事实。

两件事都是事实。没错，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复杂。

4/10

抛开道德不谈，学术界和工业界的制度哪个更合理？毫无疑问，后者。

Sabine说了如下：

• 没有论文，学生不能毕业，教授不能升职
• 绝大多数理论物理研究都是为了survive做出的bullshit
• 难以在女性的适孕期有孩子，因为一对夫妻很难在同一个城市找到教职

工业界，这三点问题较弱

• 企业们的KPI们通常比论文数量合理。因为KPI不合理的企业都倒闭了。
• 在企业做科学问题或者工程问题，有资本家资助你，不需要为了survive做bullshit。类似于二战前富豪资助科学家。
• 一对夫妻在同一个城市找到工作比在同一个城市找到教职容易多了。（部分因为，想从一个公司跳槽到另一个公司，比学生想从一个实验室跳槽到另一个实验室，教授想从一个大学跳槽到另一个大学，容易多了。）

以我对于科学、政治、经济的了解，解决这三个问题的难度和实现共产主义差不多。未来五十年，这三个问题看不到丝毫解决的希望。

如果你不喜欢一个环境，那就离开，不管是小环境还是大环境。